【iwmm】言葉（7）
消防士×聋者
蛯原恭介×佐仓想
“”是有声音的话，『』是手语或者讯息
蛯原坐在床上，耳边依然是时断时续无法阻止的嗡鸣声，静静地看着母亲和医生交流，脱力地向后倒去，他第一次感到如此巨大的无力感。
医生对此的诊断是由外界引起的鼓膜穿孔以及暂时性听力下降，虽然可逆，但是仍然需要经历耳鸣的痛苦和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的阶段才能缓慢恢复。现在听力几乎为零的状况，似乎连肋骨的骨折和其他乱七八糟的擦伤都不算什么大事了。
而从来看望他的队友那里听说在勘察过后引起爆炸的是打印用的石墨粉，因为燃烧导致的内外气压不同在进入时的气流将石墨粉扬起导致了粉尘爆炸。而唯一还能给予安慰的是幸好他及时发现了飘扬的粉末，让其他所有队员都从爆炸现场撤离出来。除他之外其余队员几乎没有伤得太重。
恢复的时间度日如年，每天只能在床上静养的日子完全不在蛯原能够承受的范围内。从每日的忙碌中突然静下来的人无聊的只能数着床头送来的花束的花瓣打发时间。
他这才注意到那束一直没有枯萎的向日葵，是有人在偷偷换新的。
“所以你也不清楚是谁送的啊……”
坐在病床边来看他的姬野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在唇边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然而几乎听不见自己声音的蛯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声音太大了，会打扰旁边病房的病人诶』，姬野比着手语这样说，『刚才阿姨也有和我说到你听起来心情不太好，恐怕就是你说话太大声了吧，控制一下啦。』
蛯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似乎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自己的听力明明是在恢复中的。他指了指自己，满眼疑惑。
姬野看着自己面前人的动作，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微微叹了口气，直到蛯原开口问到他是怎么回事，他才从回忆中抽身，缓缓开口：“当初的小想，和刚才的你很像，”
虽然在养伤的这段时间蛯原也在尽力学着手语，但是交流上比起直接打字还是缓慢的多，于是依然用着最初的方式。他看对方手机跳出这样的字，
『在刚开始失去听力的时候，他也曾经这么努力地试图能和我们继续交流下去呢，但是最后果然还是没办法。』
从姬野的口中，蛯原才知道当初的佐仓经历了怎样一段时光。
“他真的特别特别喜欢音乐，是那种会在耳机和唱片上毫不可惜花掉许多钱的人。”
“刚查出得了病的时候是在高中刚毕业，那段时间他整个人都消失了，不论是谁打他的手机都不会接，直到后来我去他家里拜访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后来朋友们三三两两的知道以后也并没有孤立他，而他或许是为了回应我们的善意吧，也在努力地和我们用声音交流，直到后来……”
“就像我现在这样，总是用声音做出了不合时宜的事情，”蛯原看着手机上不断跳出的字，依然没忍住开口打断了对方，“对吗？”
对方沉默地点点头，后面的故事不需要再讲，只是稍微思考一下便足以补全——朋友一个一个的离开身边开启自己的新人生，联络变得困难，逐渐无法听到自己声音的男生也就渐渐放弃了挣扎，任由日夜不断的耳鸣折磨自己，大概也会呆坐着看着自己成箱的CD出神，再带上耳机试图再听到一点预料之外的声音以及意料之中的寂静。
他或许会调到最大音量抱怨着是耳机又坏掉了，或许会一遍一遍换着不同的CD，或许会对着镜子意图模仿出正确的声音……然后被抛弃，被曾经视若珍宝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身体，背叛。
即使现在自己的状况能和他感同身受，却仍然是抱着恢复的希望在前行，而当初的想君，又是怎样才能振作起来面对毫无光明可言的未来的呢？
而自己，又怎么能在如此轻浮的角度和他说出那样的话？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病房里一片漆黑，来探望的姬野早就已经离开，然而床边却站着一个捧着花的人，正在换掉柜子上的那束旧的向日葵。蛯原眼中的画面和刚才梦中重合起来，让他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想君……”
他看到对方微微皱着眉看向他，拿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脸颊，眼神柔和，像是在询问他需要什么。而纸巾柔软的触感和脸上的潮湿使蛯原刚从睡梦中脱离的头脑终于渐渐清明起来，他才意识到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梦里的人，而是真实存在的佐仓想，回避了自己近一个月的那个人。
『做噩梦了吗？』佐仓脸上微笑，然而眉头还是皱着的，打开床头的夜灯，带着担心的意味说着：『刚回头就看到你流泪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蛯原看到自己一直日思夜想的人，想要坐起来，却无意中牵扯到了骨折的部位，疼得他吸了一口凉气，让旁边的人又担心的过来扶住他，
虽然并不清楚为什么对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是道歉的想法还是第一时间进入脑海，『我……上次的事情我还是很抱歉，希望佐仓君能原谅我。』
面前的人神色缓和下来，摇着头笑了笑，『没有哦，我早就已经原谅那件事了，只是我不知道应该怎样说出口呢。』
『还有……其实我也在这段时间认真考虑了蛯原君的建议，或许我应该鼓起勇气来克服当年没有克服的困难对吧？』
佐仓看向蛯原的眼神中带着一点试探，像是在等待他对自己这句话的反应。他看到对方盯着他几秒，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怎样的话，脸上带着出乎意料的欣喜，呆呆地坐在那里直到佐仓在他面前挥手才从冲击中反应过来。
『现在来教我吧。』
tbc.
一章就和好，一点都不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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